大二的张成同学,这个假期回来,觉得就是有点不怎么对劲,总闷闷地,与谁也不说话,眼睛木讷,愣愣直直地喜欢自己发呆,同学们,都故意躲着他,没人打扰他,新学年学习很紧张。三周后,他就没上学,教室里大家都开始公开议论他了,大家估计他得病了,他要在家休养一段日子才能再上学。 其实,张成自己不承认自己生病了,他自己知道,自己是因为喜欢看电视,这个假期,几乎天天都看,可能是电影看多了。张成躺在床上,脑子里还好像有电影里的灯光和人物,看到他们还在聊天做事情……。 这几天,天天晚上都是这感觉,爸爸说这叫失眠;张成失眠几天了,晚上黑灯瞎火时,张成睡不着时。看着静静的屋子,能把屋里黑乎乎的沙发、镜框、花盆……看成鸟兽了,窗户外面黑蓝的天上,有几个很小很小的星星,四周的东西,很不好看;一点颜色都没有,我迷迷糊糊的好像睡着了,我又重新坠入电影里,仙神和鬼怪真有,我看到他们了,我想跑开,就是跑不动,手好像被戴上了手铐,张成大喊:“为什么绑我啊?”其中一个鬼,还跟另外一个鬼说话:“天上比地下好多了,还有梦夜里那般的天马行空。”朝思暮想的梦啊,带我去找我的情人了!我最想邻居家的妹纸了。 张成晚上睡不着,他告诉了爸爸,爸爸就带他去了青年大街与文化路交口处西北角的医院大厦17楼。是神经科。张成头一回上这样高的大楼。他眼睛看着窗外,这“医院”真高:远雾近云,太阳都能摸到,张成有如身处九霄之中。俯瞰下去,街路如肠,人车如蚁,熙熙攘攘, “人真多哦”风光一览无余,感觉到高处极好的。 张成正看着入神,爸爸和医生说什么他都没听见,医生一直在看着张成,张成都没感觉到,爸爸拍了一一下,张成转头,愣愣地说:“爸爸有事吗?”医生看着张成,对张成笑。听到医生问他:你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你在做什么?张成就如实地说了一遍,医生说,做什么太专注。什么叫专注?医生建议爸爸带张成出去转转,他晚上喜欢看看电视,天天这样循规蹈矩之下,思维习惯和生活习惯太单一了。医生建议爸爸,多带张成出去走走,这个谁都听明白了,爸爸感慨地说。孩子长大了,视野也要开阔,还给张成说了首诗:我儿似这般只现肉身不见魂,相思何处约旧春!人生苦短兮,莫谈廉颇老矣?爸爸就是这样子的,很有学问,出口就是诗。 爸爸说等在“法定假日”,的时候带张成去玩。问张成最想去哪里,他说想去北京,一种意境吧,他人不屑,我却独享。因为在他看来,北京是张成最羡慕的地方。
国庆连休七天,爸爸带他去了北京,他还真有些不习惯呢。做火车也是第一次。张成很怕;尤其是国庆的北京人出奇地多啊,比他天天闷呆在家中,与电视里那些无聊的“倒粪”节目为伍大不一样啊,在北京他度过最快乐的一周。
从前没人告诉张成,到底要怎样生活才是最好?老师让学习就学习,家长认上学,就去上学,让吃饭,就吃饭,没有为什么,只有服从。听从;张成天天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,他还感觉自己莫大的享受与慰藉。然则转眼间张成看到了一个大世界啊,他心里没有准备,却也没想到这般快活。于是,张成也只好顺势而为之,更安慰自己:“要饭别嫌馊。”他知足了。
张成惬意的跟爸爸说:他以后还要去北京比北京好的地方还很多;他是在屋里圈眷的哦?他很怕在夜里独守尘封了,家里像一个荒草丛生的新塚,他心里又多了一个思念。那般的凄凉,那般的缠绵,那般的魂牵梦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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